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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额尔古纳河右岸看鄂温克族的萨满文化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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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系列之《额尔古纳河右岸》

在昨天的文章中,我们了解了当代女作家——东北才女迟子建的个人经历,今天开始,我们将从不同角度来欣赏这部长篇小说的内容,请大家拭目以待吧!

《额尔古纳河右岸》这部作品,以第一人称“我”的口吻,讲述了鄂温克族近百年的风霜雪雨、沧桑变幻,以及世事更迭对族人以及生存环境的影响,全文分为五个部分,上部:清晨;中部:正午;下部:黄昏;尾声:半个月亮;跋:从山峦到海洋,“清晨”、“正午”、“黄昏”分别对应了人生中的青少年、中年和老年时光,“我”作为这个民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鄂温克族一个世纪的变迁。为了方便大家了解书中的人物关系,我把主要人物做了一个族谱图,在后面的文章中,我们还会用到这张图——

族谱图

我们首先从这部小说里面,来看看鄂温克族的萨满文化!相信80/90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童年回忆——暑假看湖南卫视的《还珠格格》!这是一部陪伴着我们长大的电视剧啊,也许将来,我们都老了,湖南卫视还在放暑期档《还珠格格》,画面太美好,不敢想象~《还珠格格》里面,蒙尔丹为了进宫见香妃,化妆成了萨满法师,不知道大家可还有印象?给大家放张图~

《还珠格格》之萨满法师

古代有萨满法师作法驱邪避恶,如今我们也有去寺庙祈福的习俗,这种祈求神明保佑,去灾除难的信仰文化,几乎贯穿了人类文明发展的全部历程,《额尔古纳河右岸》中,鄂温克人信仰的是萨满文化,因为这种文化的存在,使得整部小说披上了魔幻主义的色彩,以后我们分析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时,再着重讨论这一手法。

首先,大家一定很奇怪,一个人是怎么成为萨满的呢?是如《还珠格格》中那样披上萨满的外袍吗?是如西藏选活佛那样,在上一任活佛圆寂时,按照去世的时间和方向找到那个“命中注定”的孩子吗?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一个人成为萨满也是“天注定”的过程,只是这个过程听上去~~有点玄乎!

“我”接触到的第一个萨满是我们乌力楞的族长(乌力楞是聚居地的意思)——尼都萨满,也是我的额格都阿玛(伯父)。年轻的时候,额格都阿玛和“我”的父亲林克,同时爱上“我”的母亲达玛拉,伯父为了不破坏兄弟情感,把心爱的姑娘让给了弟弟,婚礼上,尼都萨满用刀子划破了手指,人们要给他取鹿食草止血时,他竖起手指,放在嘴前吹了吹,那血竟奇迹般地止住了。后来,他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他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却仍能精力充沛地走上一天路;他光着脚踏过荆棘丛的时候,脚却没有一点划伤,连个刺都不会扎上。大家从这超乎寻常的力量上,知道他要做萨满了,那时,“我们”氏族的萨满已经去世三年了,新萨满还没有诞生!

“我”接触到的第二个萨满是“我”的弟媳妇——妮浩,尼都萨满去世的时候,“我们”看着他一边走一边扔东西,而妮浩慢慢地跟在他身后拾捡着,康德九年的春天,妮浩开始出现反常行为:有一天傍晚下着雪,她忽然跟鲁尼(“我”弟弟,妮浩的丈夫)说要去看落日,鞋也不穿,光着脚就跑出去,快得连一头驯鹿也追不上,回来的时候依然像旋风,那么轻盈,那么灵巧,那双脚一点都没有冻着,而且不记得自己跑出去的事情;她躺在火塘旁边,昼夜睁着眼,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足足躺了七天,然后打了一个呵欠坐起来,仿佛只是打了个盹儿。那个时候,尼都萨满已经去世三年了,妮浩成了我们氏族新的萨满。

萨满(图片来自网络)萨满(图片来自网络)

从两位普通人成为萨满的过程,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氏族的萨满不是民众自由选举出来的,是“神灵”选出来的,成为萨满前,必定有些异于常人的举动,比如:不吃不喝啊,力大无比啊等等;上一任萨满去世满三年,新的萨满才会诞生;男女均有可能成为萨满;萨满也可以结婚生子;成为萨满后,肩负起保护族人、惩恶扬善的重任!

接着,我们来看看萨满有哪些装备。我曾经在张家界看过一场关于湘西文化的表演,祭祀时,人们把象征着五谷丰登、日月星辰的东西挂在身上,祈祷上苍保佑来年风调雨顺,幸福安康。萨满有些什么道具呢?尼都萨满的希楞柱(房子)里,不光住着人,还住着神,“我们”的神统称为“玛鲁”,他们被装在一个圆形皮口袋里,供奉在希楞柱入口的正对面。狍皮口袋里面,有十二种神偶,其中主神是“舍卧刻”,也就是祖先神。是两个雕刻而成的木头人,一男一女,有手有脚,有耳有眼,还穿着鹿皮做成的小衣服,由于他们的嘴涂了太多的兽血,所以是紫色的,其余的神偶都与主神舍卧刻有关,鹿皮做的小鼓,嘎黑鸟,驯鹿,阿隆神,熊神等等。每次搬迁时,走在最前面的白色公驯鹿驮载的便是“玛鲁神”,这头驯鹿也被称为“玛鲁王”。萨满有一件神袍,袍子上挂满了象征星星、月亮和太阳的金属制品;一把神鼓,萨满会打着神鼓,跳着神舞,完成法事。

萨满法服(图片来自网络)

最后,我们来看看萨满都做些什么事情!第一件事情便是乌力楞打到大的猎物时的祭祀,例如,打到堪达罕,萨满会把动物的心脏剖开,用心血涂抹神灵的嘴,打到熊的时候,会把熊头挂起来,朝着搬迁的方向;第二件事便是主持婚嫁和死亡的仪式,比如尼都萨满主持了达西(族人)、林克(“我”父亲)的殡葬,妮浩主持了小达西的婚礼等;第三件事情,也是最为关键的,便是“救死扶伤”。《额尔古纳河右岸》在神灵的描述上,最为与众不同的一点便是:它向读者传达了一种思想“神灵不是免费救死扶伤的,你想要的到一些东西,就必须失去另一些东西”!这与一般文学作品中的“关键时刻,神灵从天而降,帮助了主人公”主旨有很大差异。我们来看看萨满是怎么样“以物易物”的······

我的姐姐列娜有一年秋天病了,不吃不喝、昏睡、说胡话,尼都萨满来给列娜跳神,他一边舞蹈一边歌唱,寻找着列那的“乌麦”(小孩子的灵魂),后来,列娜清醒过来,一至灰色的驯鹿仔代替列娜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驯鹿仔的母亲自此奶水干涸,知道列娜去世,它的奶汁才重新盈旺起来。在妮浩做萨满的时候,这种思想更加明显,妮浩每次出手救人,她就会失去一个孩子,贝尔娜终于忍受不了惶惶度日,逃出氏族,不知所踪。大饥荒期间,一个偷驯鹿的孩子因为吃多了鹿肉,外族人恳请妮浩救他,妮浩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即将保不住,还是披上神衣,摇起神鼓,唱起神曲,后来,她的孩子胎死腹中,妮浩说:“上苍要这个孩子去,我救了他,我的孩子便要代替他去另一个世界”!这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成为了萨满,就意味着要为族人的幸福牺牲一切,这是使命,也是宿命!

《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萨满文化,体现了人类对自然的敬畏,当遇到一些人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就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我们终日供奉神明,尊敬神明,就是希望神明能够在关键时刻帮助大家化危为安,神明也许能做到吧,可是在千百年的轮回中,得失永远是守恒的!

额尔古纳河右岸

明天我们来说一说《额尔古纳河右岸》这部小说里面的中俄友谊吧~~迟子建老师的很多作品里面都会有俄国人的身影,等我们讲《黄鸡白酒》和《伪满洲国》,大家就会发现啦!!!

谢谢阅读到最后,辛苦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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