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格子老师与古革军老师的交流中,我们还认识了维佳与他的家人,他们是森林里的艺术家,也是一个最能代表使鹿鄂温克生存现状的家族。维佳与古革军有大不同,几乎是最后失去枪的猎人。媒体报道中,他背着猎枪翻山越岭,直到被警察堵在悬崖边,闭眼跳了下去,谁想到被大树挂住,再逃时被警察堵个正着。如今,喝酒成为他最后的依靠。我找到一段大学生拍的纪录片,维佳一脸颓丧,打着醉嗝劝前来采访的年轻人,一定不要喝酒。维佳曾在中央民族大学学过一个学期油画,这让他成为猎民圈里的艺术家,热爱酒后拿画送人。当然,比起画家,维佳更大程度上是个诗人。古革军反复念叨维佳的两句诗,他对交枪十几年来的感觉,都被维佳透彻表达——“桦皮船飘向了博物馆”,“篝火点亮了旅游景点”。我找到其中几首。““一段古老的传说正在消沉他们在美好时分受尽命运的欺凌苦痛更新,哀叹又升……鹿铃要在林中迷失篝火舞仍然在飞转桦皮船漂向了博物馆那里有敖鲁古雅河沉寂的涛声……”“传唱祖先的祝福为森林的孩子引导回家的路我也是森林的孩子于是心中就有了一首歌歌中有我父亲的森林母亲的河岸上有我父亲的桦皮船森林里有我母亲的驯鹿山上有我姥爷隐秘的树场树场里有神秘的山谷”我反复读这些短句子,想象一个猎人、画家和诗人的模样。一个濒危民族的诗人,比其他人携带着更多火种。柳芭是维佳的姐姐,也曾在中央民族大学学油画,与维佳不同,她毕业了。与维佳类似,回到山林,她嗜酒如命,一次酒后洗衣服时,溺死在深不足20厘米的溪流中。作画,于维佳而言,是一种表达方式,于柳芭却近乎全部。无需看介绍,也能分辨出哪幅是柳芭所作,这位曾引得众多艺术评论者甚至前领导人称赞的画家,作品复杂度、技巧性远胜家族其他人。这个家族展,作者跨了三代人,柳芭、维佳与他们的母亲巴拉杰伊、柳芭的女儿姚娜,但一老一小只有几幅。维佳之作痴迷于驯鹿形态,虽说带有强烈幻想色彩,本质却是摹写现实。驯鹿驮着东西搬家,老人骑驯鹿,男人给驯鹿喂盐,驯鹿喝水、月下撒欢、寻找苔藓、发呆于北极光下……对驯鹿的爱,写在鄂温克人文化基因中。柳芭之作在色彩上暗淡不少,却以女性独有的细腻表达了更多主题。她死于年,鄂温克人被收枪前一年,作品中少见对过去生活方式的怀念,比如几乎没有驯鹿,却有爱情、男人、独处的女性和思念这类常见主题,只是这一切发生于森林、河流与山岭中,总还有白桦树相伴。才华横溢的维佳,不乏爱慕者,也曾为了爱情远赴中国最南方。然而爱情,也没能将其驯入现代文明怀抱,反而使他在内心深处退回驯鹿身旁,用笔画出此般情愫。还好维佳有足够天赋,在半醉半醒间,为使鹿鄂温克族书写着最后的呐喊。台湾作家席慕蓉,极为赏识维佳,多次前来看望。席慕蓉留下这样一张字条——“维佳:艺术的生命需要自己小心保护和维持。珍惜上天赋予自己的才情,坚持下去,好吗?”敖乡的博物馆里挂着大兴安岭西北麓地图,详细解释了这带地名在鄂温克语中之意,这样的地方至少有27处。阿龙山,两个大水泡相连;敖鲁古雅,茂盛的杨树林;莫尔道嘎,绿汪汪的一片水;看起来,古莲河应是个不错的地方,意思是驯鹿圈一个挨一个。整整五天,我们驱车穿梭,从根河到敖鲁古雅,从阿龙山到奇乾乡,一路开到额尔古纳河右岸,望见对岸俄罗斯莽原绵延,夕阳落入西伯利亚漆黑的落叶松林,我才意识到为何这些地方都以鄂温克语而非蒙语命名——这一路,我们正是逆着鄂温克人的迁徙路线在行驶。几百年间,这片森林都属于猎人们。狩猎者并没有故乡,取走猎枪后,这个民族对漂泊有了真正的乡愁。关于童话秘境#童话秘境#寻梦内蒙古·冬天里的童话活动由内蒙古自治区旅游发展委员会主办,中青旅联科(北京)公关顾问有限公司、小猪短租、斯巴鲁汽车(中国)联合承办,努比亚智能手机、探路者品牌和今日头条、图虫摄影、足记、color多彩手账平台战略支持,旨在邀请更多的人走进内蒙古童话般的冰雪世界并为之开启一段冬季寻梦之旅。活动将通过边境童话之旅、极致冰雪之旅、民族探访之旅三条不同的主题线路,途经海拉尔、根河、满归、奇乾、室韦、恩和、额尔古纳、阿尔山、乌兰浩特、莫力达瓦达斡尔自治旗、鄂伦春民族乡、牙克石、鄂温克旗等十余个城市和地区,横跨内蒙古东部兴安盟、呼伦贝尔两大盟市,全面展现内蒙古冬季极致的冰雪风光、民族文化和民风民俗。图/博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