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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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5/11 16:59:00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看老了他们。”这是迟子建的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开头。一开篇,作者便呈现了一个画面:历经岁月沧桑的老人,手举烟袋,在缕缕青烟中回望过往的岁月。苍凉而悠远。带着岁月的沧桑感,作者通过部落最后一任酋长的女人这一视角,展开了一幅鄂温克族近百年繁衍、生息的历史画卷。迟子建是在报纸上看到了鄂温克族画家柳芭的故事,产生了灵感,于是创作了这部鄂温克族的史诗。这部书分“清晨”“正午”“黄昏”“半个月亮”四部分。记述了在中俄边界的额尔古纳河岸边,在莽莽山林深处,鄂温克人追随驯鹿的脚步迁徙、游猎的生活。他们接受着自然的馈赠也在生存中备尝艰辛;东北莽莽山林无法阻挡日寇的铁蹄、文革的阴云;如今,他们又面临传统生活方式与强大的现代文明的对峙,有人固执、顽强地想要在山林中坚守传统,但新的生活方式却又势不可挡……我们习惯了越来越高的房子,习惯了越来越便捷的生活,现代文明,就是标榜着让人类的生活更舒适。可是,我们眼中一切的不便捷,在鄂温克使鹿部落眼里,都是美好的。01住在森林里的他们,不定居,他们跟随驯鹿,哪里有新鲜的苔藓,便在哪里居住,像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一样。他们的房舍是用落叶松杆搭成的“希楞柱”,像人一样自由,像诗一样浪漫。希楞柱犹如一只只插在地上的伞,夜晚,躺在希楞柱里,可以听耳边风的呢喃,可以从顶端排烟孔,看会眨眼的星星。他们的饮食以各种动物的肉为主,剥去皮,抹上盐,简单一烤就可以吃。他们最常喝的就是驯鹿奶和桦树汁,在白桦树身上用猎刀一划,插一根草棍,接上桶,就有泉水一样的桦树汁流出。清澈透明、清凉甘甜的桦树汁比驯鹿奶更让人陶醉,那是繁琐的工艺、浓甘厚味所不能给予的美味。我们去向远方寻找诗意,而他们本身就是诗。他们的诗意不是地理位置上的高远,而在于他们纯粹,简单,却耐人寻味,仿佛人类的幼年,我们曾经历过,却再也找不回。02连绵起伏的山林里,鄂温克人与数不清的动物、植物一起,相互依存、生生不息。处在食物链顶端的鄂温克人却从未觉得自己是这山林的主人。每次猎到熊,全乌力楞的人围坐在一起吃熊肉的时候,人们会学乌鸦的叫声,让熊以为吃它的肉的,不是人是乌鸦。森林里到处都是可供取暖、煮饭的木材,可是鄂温克人却从不会为了取暖、煮饭去砍伐树木。他们所取的,都是自然脱落、倾倒、断裂的树枝和死树。依芙琳的儿子金得自杀前,精心选择了一棵已经枯死的树,因为在鄂温克人的观念里,自杀的人要和吊死他的那棵树一同被火葬。鄂温克族有着悠久的放养驯鹿的传统,驯鹿的皮毛可以御寒;鹿茸、鹿筋、鹿心血可以作为名贵药材;打猎时,它们帮助鄂温克人驮载猎物;迁徙时,它们负载重物,负载老人、孩子;它们不需要特别照顾,只吃苔藓、石蕊、蘑菇……鄂温克人将驯鹿看作是神赐予的,“没有它们,就没有我们。”他们不舍得让驯鹿太辛苦,即使驯鹿带走了他们的亲人,仍然爱着它们。男人们无视恶劣的气候、凶狠的狼群,毫不犹豫地出去寻找外出觅食迷路的驯鹿,即使会因此残疾甚至丢掉性命。死去的鄂温克人要被风葬,葬在林间用树木搭成的最后一张床铺上,他们爱惜着从中获得的一切,也敬畏着给予他们一切的大自然,死后也要把自己的一切交还给自然。03鄂温克人虔诚地信仰着萨满,因为萨满沟通着神和人。萨满不仅主持仪式,部落有人生病了,也请萨满来“跳神”。而萨满并不是医生,要救一个人,就要用另一个人或畜的生命作为交换。列娜生病就是尼都萨满用一头幼鹿仔的命作为交换,而后来的萨满妮浩每救一个孩子,就要牺牲一个自己的孩子。即使是这样的牺牲,他们也没有过怀疑,他们相信萨满的神力,相信一切都是神的安排。也许有人会因为鄂温克人的愚昧而心生怜悯,其实对于“跳神”这件事我也曾经觉得愚昧而且疯狂,但我们鄙夷的却是他们信仰的,那是他们文化的一部分,是与他们的历史长在一起不可分离的,对于我无法理解的宗教,我除了保留一份尊重还有便是感动。感动于他们信仰的虔诚,就像幼童信任他们的父母一样,毫无保留;就像他们头顶的天空、山间的清泉一样纯粹彻底,没有杂质。书的结尾毫无悬念地变得忧伤。山不再只是鄂温克人的山,参天的树少了,雨雪少了,动物也少了。大多数人走出了山林住进了曾经被他们比喻为“监狱”、“坟墓”一样的砖瓦房。与现代文明越来越近,便不可避免地与原始、艰难却充满诗意的生活渐行渐远。往事如风,伴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类也在不断地失去。迟子建深情地描摹遥远的山林,和在山林中生活的鄂温克人。她的笔触充满了悲悯,也让读者充满了悲悯。图片来源网络,如侵必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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