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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慢直播给“快时代”的受众提供了一种独特的参与感和身临其境的沉浸式体验,将“无聊”变得有趣。10月1日,新华社“新华每日电讯”抖音号做了一场历时3.5小时的升旗慢直播,吸引了近万人观看。这是慢直播成为“快时代”独特传媒景观的最新例证。此前,从“央视频”直播武汉火神山、医院建造过程,到“四川观察”24小时直播成都环球中心附近车流,再到日环食、西湖水下世界直播,很多慢直播都深受网友喜爱。
慢直播是“借助直播设备对实景进行超长时间的实时记录并原生态呈现的一种直播形态”。与传统直播不同,慢直播没有主持人和嘉宾,也没有解说和互动,通常只是用监控探头或固定机位拍摄进行原生态的记录与呈现。在争分夺秒的短视频时代,慢直播是一种另类存在,它能给受众提供一种独特的参与感和身临其境的沉浸式体验。
有学者考据认为,慢直播理念最早可追溯至美国波普艺术家安迪·沃霍尔年拍摄的慢电影《沉睡》——影片用5小时20分钟记录了诗人JohnGiorno睡觉的全过程。后来,陆续有电视台借鉴这种思路,推出一些慢节奏的节目。其中,最成功并且直接促成当前网络慢直播热潮的,当数挪威广播公司年开播至今的“慢电视”。
年,挪威广播公司在筹备卑尔根铁路周年特别节目时,创造性地播出了记者拍摄的7小时素材,记录了火车行进公里、次进出隧道的全过程。这期马拉松式节目意外爆红,吸引了全国20%的国民收看。后来,这家电视台又推出通宵织毛衣直播,还7天7夜直播驯鹿迁徙,19天直播邮轮巡航,多次刷新吉尼斯世界纪录。
慢直播到底有什么独特魅力?挪威广播公司“慢电视”节目负责人RuneMoklebust曾在接受《时代》杂志采访时表示,这是另一种讲故事的方式;其制片人ThomasHellum则在TED演讲中表示,“慢电视”的魅力在于零剪辑营造的真实感,“带领观众一起经历真实的正在发生的事,观众身临其境,搭上火车、乘上船、聚在一起织毛衣”。
在中国,慢直播的最早案例应该是年中国网络电视台与四川成都大熊猫繁育基地联合推出的“iPanda”熊猫频道。只不过,直至视频的兴起尤其疫情期间大量民众封闭在家,慢直播才在今年大放异彩。前不久,中国青年报社社会调查中心开展的一项网络调查显示,87.8%的受访者表示喜欢看慢直播,78.1%的受访者看好慢直播的发展。
除了前面提到的沉浸式体验,慢直播受欢迎的一个深层次原因在于,它给“快时代”的受众提供了一种慢节奏的感官落差。有人说慢直播是一种“看得见的白噪音”,它能让人们从快节奏的繁杂生活中抽身出来,获得短暂的松弛与被治愈感。这或许是每天午夜时分,数百万人在“四川观察”的慢直播里,对着成都夜景咏叹兴怀的原因。
慢直播火爆的另一个原因在于,它制造了一种独特的情感共鸣。“央视频”直播武汉火神山、医院建造过程,不仅吸引了千万网友“云监工”,还吸引了网友给工地上的那些挖掘机等起名;“新华每日电讯”国庆直播升旗,让外地网友能够实现虚拟“在场”;“四川观察”让陌生网友互道晚安……背后隐约可见的是一种共同体意识。
对于正在谋求融媒体转型的媒体机构而言,慢视频是一个值得尝试的方向。在即时的观看之外,慢直播还可以成为一个报道素材与信息采集的过程。目前有很多媒体都将慢直播的素材进行重新剪辑,以短视频的方式再现,丰富了报道形式,取得了比较好的二次传播效果。
当然,也要清醒地认识到,并不是随便架设一个监控探头就能成为爆款。医院,还是国庆直播升旗,经过专业、周密的策划,才会将“无聊”变得有趣,将慢节奏变成流量。
(作者为新华每日电讯编委、评论部主任,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博士研究生)编辑:小青欢迎来稿
链接:《青年记者》